秦舒听了, 不置可否,并不接话,转而吩咐“也不必说这些了, 这个尼姑庵既然不干净,咱们便拾东西下山去吧。”
下山的时候,天色快暗了,老尼姑来送秦舒“夫人怎么不住一宿,这天黑了,又下雨, 山路不好走。”
秦舒叫人打伞送上马车,撩开车帘同她说话“我听人说,这方圆数十里,哪家的女婴儿不要了,都丢
老尼姑讪讪“夫人说的是, 只我想着,比当时叫人丢
秦舒道“你如今也有些银钱, 不如买些田地,也比现
老尼姑知她是好心,又见她诚恳,并无鄙夷之情, 当下好生应下了“夫人说的,贫尼记住了。”
秦舒点点头,往山下去,行得半路,听得外面一阵喧闹。她本来靠
外边雨下得颇大,春喜微微掀开一个缝,
会功夫的女子这倒是稀奇,秦舒撩开车帘子,就见绵延的雨幕之中,一个身量不足的绯衣小姑娘正拿一柄长剑,左劈右挡。追她的是七八个褐色短打的大汉,最壮的足足有那小姑娘两个身板宽。
秦舒瞧了一会儿,就
秦舒挥手,招了江小侯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大庭广众之下,欺压弱女子”
江小侯本不欲管闲事,可秦舒吩咐了,只好上前去问“阁下,你们有什么纠纷,如何七八个大汉围堵一个小姑娘”
那几个人一向蛮横,当下冲江小侯吐了口浓痰“你是什么
鸟人,来管你爷爷我的闲事满镇江府打听打听,我闯爷的名头,别
他嘴巴里不干不净,话还未说完,便叫江小侯身边,陆赜留下的一个护卫一脚踢出去老远“哪里来的臭虫”
那姑娘倒也机灵,见此忙从泥地上爬上来,对着秦舒的马车哀求“求夫人救我,我是好人家的女儿,往舅舅家去,路上遇见这几个流氓,要拐了我卖人去。”
秦舒见那姑娘身上不止被划破了什么地方,不一会儿雨水冲下来一片血迹,使了个眼色,春喜便打了伞下去,把她扶起来。
那个护卫本是陆赜巡边时候的军中之人,一身的拳脚功夫,那人叫踢了一脚,顿时就呕出一大口血来。几个人都明白过来,秦舒这些人不好轻易招惹,不好用强,当前的一个站出来“这位夫人,好叫你知道,这女娃娃本是我兄弟买来的小妾,现下趁我们不注意逃了出来。”
那姑娘当下反驳,高声骂道“我呸,谁是你兄弟的小妾,你们这样的猪头癞蛤、、蟆说什么梦话”
又转头对秦舒道“夫人,我不认识他们。我好好
秦舒抬了抬帘子“既然你们说这姑娘是你们家的逃妾,那这姑娘姓谁名谁,家住何方,必然是知道的”
这话问出来,那大汉果然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一会儿才道“夫人,本就是花几个钱买来的,主子再随便取个名字就是了,我做什么要知道她本来的姓名”
姑娘望着秦舒哀求“夫人,我不是逃妾,我的确是好人家的女儿,不过同家人赌气,自持会个三角猫的功夫,便孤身一个人去舅舅家,没想到半路着了这几个人的道儿。”
秦舒望着她笑“你别怕,既然我遇见了,少不得管这事的。”她从马车箱笼里拿出一定十两的纹银,远远的抛掷出去,对那几个人道“既然是花几个钱买来的,我再出几个钱买走就是。”
说罢,不再理那几个人,吩咐春喜扶了了那姑娘上马车。
那几个人不肯罢休,想着上前拦下来,却叫马车旁一左一右的护卫三两下就踢了老远,惹得一众人都
笑起来“就这种货色,也学人家强抢民女”
秦舒见此,不免郁郁,强抢民女的何止这几个狗东西,当下沉了脸,吩咐“回府。”
马车咿咿呀呀慢慢走着,春喜拿了干净帕子给那姑娘擦脸,污水擦干净了,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鹅蛋脸来,她看起来绝不超过十四岁,一双眼睛清澈有神,往向秦舒的时候没有半分胆怯害怕“多谢夫人今日搭救我,日后我回家,定备重礼相谢。”
既不通名报信,也不说自己家住何方,秦舒见她言谈,便知是大家出来的姑娘,转了转念头,故意道“我不是救你,是救我自己罢了。”
那姑娘果然好奇起来“夫人这话怎讲,如何是救自己我看夫人必定出自仕宦之家,如何会怕这几个地痞流氓,这救自己一说,如何说得通”
秦舒勉强笑笑,摇摇头“不过见了今日的你,想起昔日的我罢了。”又从抽屉里拿出来几块儿绣花手帕来“春喜,快给她包扎上,这里没有金疮药,先止住血才好。不然,这样的小姑娘流这么多的血,只怕吃多少饭也补不回来。”
那姑娘见秦舒这样要说不说的样子,果然来了兴趣,心里道什么今日的你,昔日的我,难不成她同我一样,离家出走,遇见强人了
她被春喜包扎好,有换上干净的外衫,坐
世人都晓羊脂好,岂知黄玉更难求,更别提这样纹理水头的黄玉。
她低了头,心里小声道她一身富贵,看起来也不像被强抢的民女,只怕说那话来哄我罢了。
回了院子,秦舒洗漱一番,自然请了江小侯来相见“我刚才叫府里的老大夫去瞧了瞧那姑娘,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要休养几日。你去打听打听,那些人是什么来头,这姑娘看着也可怜,我们帮她一帮才好。”
江小侯是陆赜留下来的,办事老练,这些自然不需要秦舒吩咐了才去办,早吩咐人打听了来“回姑娘的话,那几个人不过是
镇江一个大户罢了。姑娘不必担心,姑娘叫那丫头留下,便留下就是,不会有什么麻烦。”
秦舒点点头“如此便好。”这时候,春喜从外头进来,对着秦舒笑“姑娘,你猜,刚才那小丫头吃了多少斤牛肉”
秦舒拿了扇子扇蚊虫,笑“这我如何知道”
春喜一面放下托盘,一面去关窗户“姑娘,您别看那丫头年纪小,听说有牛肉吃,两个眼睛
秦舒笑着道“能吃是福。”
春喜回过头,见秦舒笑得开怀,顿时愣了愣“还未见姑娘这样高兴过,可见做善事是极好的。”
秦舒摸了摸自己的脸,毫无察觉,心里却知道这大抵是等不了几日便要彻底走了的缘故。
第二日,那救回来的丫头酒足饭饱,又好好的睡了一觉,院子里里里外外走了一圈,见廊下挂着一些鸟雀,顿时从地上折了根花枝,逗弄起来。
秦舒叫她吵醒,也只得洗漱起来了,叫人唤了她进来,见她换过一身衣裳,又活泼可爱,是个极为俏丽的小姑娘。
秦舒问“伤口可好些了”
那姑娘混不
她几步走进,低着头细细打量了棋盘“我这话问得不该,夫人何止会下棋,只怕棋力还很深呢。”
秦舒正愁同你没话说,当下笑笑摆手,邀请“早上闲来也无事,可以兴趣同我对弈一局”
那姑娘果然高兴起来“求之不得。”一面盘腿坐下,一面道“夫人不知道,我家里人人会下棋,嫌弃我下得不好,没几个人肯跟我下的。”
秦舒把残局的棋子缓缓捡起来,问“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
那姑娘渐渐放下了戒心,回答“夫人叫我剑平即可,刀剑的剑,平安的平。”
秦舒练了许多年的棋,棋谱不知道练过多少,古代围棋经典的死活题,不过业余水平便能解出来。更何况后来ai下棋出来以后,更是日新月异。比起古代来讲,自然是强上许多。
两个人不过下到中盘,剑平便丢子认输了“我输了,夫人棋艺高超,我远远不能及。只怕,就算是我家里人,也不能赢夫人的。“
秦舒也放了棋子,道“不过消遣而已,我终日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