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又道“老大,你自小便极有主张,不需我们操心。常言讲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现如今你老子神不济,我常走动的那几家除了候府王府外,又不曾有合适的姑娘,又怕你自己心里有人选,所以并不曾给你定下什么亲事。”
陆赜便道“这些事,祖母无需操心。我心里早就有了人选,是杭州王家的女儿,只待明年春天,便请了祖母往她家提亲去。”
杭州王家,这样称呼的便只是一个人家,那就是帝师王相如家。这么一说,老太太果然放心了,只多嘴了一句,嘱咐“嫡妻未进门之前,可千万不能有庶出儿女,这是乱家之源。”
陆赜称是“祖母教诲,孙儿记住了。”
秦舒远远地跟
丁谓同她走
秦舒来了月事,本来正难受着,又
丁谓愣了一下“贤良淑德怎会是骂人的话儿”
秦舒一阵一阵疼得厉害,只想寻个地方坐着去,便道“我不舒服,先回寒碧山房了,倘若爷问起来,你替我回一声儿。”
说罢,便从小径,抄了近路,寻到一处亭子去。坐下不过一会儿,秦舒便手麻脚麻,浑身冒起冷汗来,她伏
这是十二岁那年冬天,掉进冰水里面,留下来的症候,也吃过几服药,没什么效果,便没有再吃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才路过一个婆子,远远的瞧见,还以为是哪个小丫头躲懒睡觉呢,远远地便嚷嚷“你这下贱的小娼妇,现如今老太太做寿,一府里忙得成什么样子,你还
她三两步走上来,预备去拧秦舒的耳朵。
秦舒本来缓和了一些,正教这偏西的日头晒得正舒服,当下把盖
这婆子姓胡,
她见着秦舒脸色苍白,道“姑娘是不舒服我扶了姑娘回去,刚我去老太太哪儿,就说怎么不见您”
秦舒懒得与她计较,瞧着天色也快暗了,便道“我现
胡婆子乐得献殷勤,知道这些副小姐,一向大方的,不说抓几个钱,就说给上主子屋子里一盘好点心也是好的,她擦了擦自己的手,去扶秦舒,一边走一边道“看样子姑娘这是来月事了,疼得厉害。我知道个偏方,寻正月十五出生同七月七出生的两个童男子的童子尿,送了牛黄、金银花煎服,连着服七天,必定不再犯。”
秦舒叫她说得恶心,道“别说了,我头晕。”
且说陆赜这头,送了老太太回去,
陆赜这里没见凭儿,问“怎么是你进来,凭儿呢”
丁谓摇摇头“从祠堂出来,走了一会儿,凭儿姑娘就说自己不舒服,先回来了,不过刚才我也没看见她,要不要叫人进来问问”
陆赜瞧了瞧丁谓,便晓得他说话不实“痛快说出来,你还能瞒我”
丁谓便竹筒倒豆子讲了出来“从祠堂出来,爷同老太太说话,我跟凭儿姑娘远远地跟
倘若秦舒听见这番话,真是要大笑三声,扯着丁谓的耳朵大喊您老人家真是太会脑补了。
陆赜沉了脸,吩咐“叫人出去找。”
派出去的人刚刚出了门口,就见一个婆子扶着秦舒从山廊上下来。
神秀忙迎上去“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小日子来了”
秦舒点点头,吩咐“神秀,抓一把钱与这婆子,谢她送我回来。”
那婆子笑着讨好“神秀姑娘,近日可好厨房新得了新鲜的莲藕,糖拌最是爽脆,赶明儿送了来给姑娘尝尝。”
神秀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钱出来,递给那婆子“多谢你了。”一面又扶了秦舒往回走“上午叫她们一起扯去祠堂,就知道下午要出事,红糖莲子已经熬好了,姐姐待会儿立刻喝了。大爷回来了,叫了丁护卫进去,问了一通,便叫我们去寻姐姐。”
神秀道“我看着大爷脸色很不好,姐姐要不先去回话”
秦舒摇摇头“先去换衣裳。”
秦舒
秦舒推了书房门进去,还没开口说话,便听得陆赜冷哼一声“大忙人回来了,往哪里办差去了”
秦舒道“奴婢从祠堂出来,身子很不舒服,往路边的亭子里坐了坐,误了主子的差事,请大爷责罚。”
陆赜瞧了瞧她的脸色,并不相信“既是不舒服,不过小半日就好了,世上岂有这种病那天底下的大夫岂不是全然没有营生可做了”
秦舒低着头,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从十七八岁就没有近女色的男人,她道“天底下出奇的事并不少,况且这也不是奇事,这是女子本有的病症。”
陆赜只当她狡辩“你性子果然倔强”
秦舒低着头,心里只想着叫陆赜赶紧骂完,自己好下去歇着。
不料,秦舒低着头,偏不认错,陆赜大为光火,以为她仗着自己喜爱她,便使小性子“你午间,也听见我同老太太说话,明年春天主母就要进门,你这样性子,如何能有好果子吃女子卑弱第一,柔顺第一,你这个样子,真是半点女德也无”
秦舒虽说
陆赜听了,脱口就是训斥“荒唐,你如何还嫁得了人”
秦舒略微愣了愣,便晓得他说的是那晚上的事情自己用手伺候他的事情,道“大爷,
陆赜脸色
秦舒自然是冷笑“大爷这话好没道理,倘若我不清白,大爷岂不是比我更不清白我表哥与我自幼一起长大,想来并不会嫌弃我,只会体谅我身不由己,受人逼迫罢了。”
更加不清白受人逼迫身不由己,那日她分明没有半句拒绝,反而含羞欲滴,自己又何曾同那些纨绔一样强行逼迫
陆赜怔怔地望着秦舒,叫气得冷笑,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好,掷了书案上的茶盖碗到秦舒跟前“天生反骨的东西,出去跪着。”
秦舒积压了许久,今日说了这么一通,身上虽然还是很不舒服,心里头却畅快极了“您是主子,我是奴婢,别说吩咐我出去跪着,就是打死了,如我老娘哥哥告了官去,也不过赔几两银子。只是我这个性子是天生的,爹娘生下来便是这个样子,只怕一时改不得。”
说罢,也不理会陆赜,自推了门出来。
以秦舒这些日子对陆赜的了解,他这个人万事以自己仕途为重,是绝不会做出打死婢女的事情来有碍清名的。那些挑唆三爷的仆奴,也不过是叫送去庄子上,看管过活,不曾要人命。
因此,秦舒这么说了一通,并不怕陆赜就此打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