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端木揉着迷离的双眼问道,“今晚还要再捉一次?”
“昨天不是跑了几只么?说不定今晚人家搬来救兵也说不定。”董锵锵一拍端木肩膀,“来不来?”
“你饶了我吧。”端木没好气地翻了个身,脸朝里,心想:这种玩命的事儿我可不干了,要玩你自己玩吧。但嘴里却说道,“我明天还要准备实习的面试,下午得去图书馆找资料,就不陪你了。”
“你说的对,实习更重要。”董锵锵猜昨晚的经历可能对他的冲击太大,让他多休息一下也好,“那咱们把工钱算一下。”
端木身子没动,嘴里说道:“咳,什么钱不钱的,回头再说吧。”但耳朵却像天线一样支棱起来开始捕捉董锵锵说的每一个词。
“按咱们昨天说好的,一小时50马克,工时我给你算成昨晚8点到今早8点,一共12小时600马克。税后。”
端木一听就明白,董锵锵把他的睡眠时间也算成他的工时了,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心说没想到董锵锵还挺会来事儿的。
“刚才这是你正常的工资部分。另外鉴于你昨晚的表现,你会得到……”董锵锵刚要说9400马克的奖金,忽然心念一动。
他猛地想起自己最开始跟雷兰亭组队时,他也是愿意让利给雷兰亭的。
但最后雷兰亭对他的利益分配方案很不满意,反而离开他另起炉灶。
如果现在自己分给端木一大笔钱,端木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雷兰亭呢?
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董锵锵以前只是略有耳闻,但现在慢慢开始有所感悟,人性里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总会在不经意间从最狭小最想不到的缝隙中发芽,然后茁壮成长,开枝散叶。
董锵锵不想跟端木也走到那一步。他决定先少给端木一些,以后在找机会。如果直接给他,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况且他也担心端木一转头就拿这笔钱去补仓。
一刹那间,他改口道:“1200马克奖金。当然,这也是税后的。加上刚才的600,一共是1800马克。”
董锵锵话音未落,端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诈尸般地蹿起,一把揪住董锵锵的衣袖,高声嚷道:“你刚才说多少?”
“税后1800马克。”董锵锵一脸平静,“当然我无法现在就给你,我需要先入到公司账上,然后下周会计处理完才能打给你。”
“不是,就……就这么……一晚上……就1800马克?”端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开玩笑吧?”
看着端木一脸迷茫,董锵锵忽然感到一阵困惑:自己究竟是怕失去端木这个朋友,还是抠门心疼钱呢?他很想知道,如果端木知道了昨晚的真实收入,会不会直接跟自己翻脸呢?
“这是你应得的,”董锵锵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刚才拿了几个面包给你,吃完你就赶快回去吧。今天周末,回市内的公共汽车班次少。”
董锵锵说完站起身,准备出门,端木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董锵锵疑惑道:“面包和牛奶都在桌上。”
“不是,我刚才突然想起来,”端木一脸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我是下下周才面试呢。”
“不管怎么说都是实习更重要,你不能因小失大。”董锵锵正色道,“等回头你不忙了我再找你。”
见董锵锵拒绝自己,端木急道:“不是,我真记错了,我下午没事,晚上也没事,咱们继续啊?”
“真的?”
“我马上就硕士毕业了,实习机会铺天盖地的。再说了,我这么聪慧还用准备?到了那咔咔一甩成绩单,直接职位入手。”端木忍不住吹嘘道。
“那好,你现在先回家休息一下,晚上八点咱们准时在这儿集合。”
“那你呢?”端木往嘴里塞着小面包问道。
“我有些事要处理。”
“我正好也没事,”端木没想到对方搞钱的路子五花八门的多,这让他既钦佩又嫉妒,忍不住想跟董锵锵走得更近些。
董锵锵看透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吃,一会儿咱们就出发。”
走到后院僻静角落,董锵锵直接拨通雷兰亭的手机,让他诧异的是,一个女声出现在电话里:“喂?”
董锵锵皱眉看了看电话号码,是雷兰亭的号没错。
“我找雷兰亭。”他说道。
“你是谁?”女子问道。
董锵锵心下疑惑:难道雷兰亭的通讯录里没存自己的手机号?
“我是董锵锵,他知道我……”董锵锵话音未落,听筒里传来雷兰亭的质问声:“你干嘛接我电话?”
董锵锵一愣,只听女子辩解道:“我以为你出去了。”
一阵嘈杂声后,就听雷兰亭在手机里问道:“我。什么事?”
“我想问你签合同那公司的电话和地址。”
“你是想跟他们商量延期吗?”雷兰亭沉声问道,“我刚才试过了,没戏。”
“你告诉我就好。”
“稍等……农夫大街78号。05116168。威廉先生。”
董锵锵刚要挂电话,雷兰亭突然道:“不好意思,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客气。”董锵锵礼貌地答道。
等太阳快落下山时,端木走下出租,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铁笼扔到地上,董锵锵也从另一侧的后门下了车。
出租车渐行渐远,端木识趣地拎起铁笼,抢着走在前面,董锵锵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通往酒庄大门的路上。
端木刚要找个话题,董锵锵的手机响了。
“刚才威廉给我打电话,”雷兰亭质问道,“说你已经把猪给他了?”
“是的。”董锵锵轻描淡写道。
“你还结束我跟他们的合作关系?”
“是我们。”董锵锵轻轻纠正道,“不是你一个人。”
“你凭什么这么做?”
董锵锵早就预料到他这个反应:“这种约定时效的业务很容易出现违约,不适合我们。”
“可公司是我找的,难道不该由我来结束么?”雷兰亭越说越搓火,在电话里咆哮起来,“你这样做根本就是断我后路啊!”
“你想多了,”董锵锵耐心劝道,“没人想断你后路。你还有卢克的公司。”
“董锵锵你太自以为是了!”雷兰亭气愤道,“咱们走着瞧!”
雷兰亭愤愤然地摔了电话,董锵锵望着远方天际的粉红色晚霞,平静地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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