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网小说 > 都市小说 > 外室 > 111、111
珩哥儿是晚上回来的。
秦舒刚吃过药, 饮食也如常,并无不妥,自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 便扶着凉亭的栏杆试着走路,不过两三步便满头大汗, 泄气地靠
陆赜陪
秦舒热得一身汗,连这晚间的风都觉得热, 见陆赜已经换了身袍子,问“你不用去衙门吗”他这个年纪年纪正是仕途得意的时候,哪有空闲一天都待
陆赜抱她起来“今儿告假了, 外头乱糟糟的, 何必去淌这趟浑水”
秦舒不解, 问“什么浑水”
倘若是从前,陆赜不过随意说个事糊弄过去, 这时候便知道实话实话的好处“是贺九笙, 想趁着皇帝还
秦舒便不再问了, 陆赜抱了秦舒到水云间, 那里已经叫灌满一池子汤药了“太医说了,你往常的药浴还是要照常泡着的。”
秦舒觉得不自
陆赜轻轻笑一声,叫秦舒依旧穿着衣衫浸泡
那药已经叫陆赜换过了,完全不似原来的刺痛感,反而有一种清凉感,颇解暑热。
这池子颇深,秦舒双腿无力,叫陆赜扶着才能不往下跌去,秦舒本想撇开眼去,就见他转身时露出一大片带着疤的后背,有些还红红的。
秦舒问“你背上怎么弄的”
陆赜笑笑,不回答她,只道“我这烧伤,当初没经管好,如今到了夏天一热,便有些
烧伤扭扭曲曲地一大片,这时候好全了,也觉得狰狞。当初烧伤的时候,又不知是何等血肉模糊
秦舒默默低着头,见陆赜手上拿了木葫芦往自己身上浇药汤,问“江小侯说
,思退堂走过水,你是不是那时候烧伤的”
陆赜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都过去了”
秦舒抬眼,见水汽弥漫中他脸上依旧挂着浅浅地笑,问“是为了救我,是不是”
陆赜见她问得郑重,撇开葫芦,仍有它漂汤
这样肉麻的话,秦舒却听出一股子悲凉来,胸口上还留
陆赜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见她不回话,又上前逼了一步“两年前,你生循儿那晚,你觉得自己活不成了,你曾跟我说过的,你不只是恨我的,不只是恨我的。”
他握着秦舒的柔荑,缓缓地摩挲,下颚抵着她的
秦舒昏睡的那两年,昼长难渡,长夜漫漫,陆赜坐
他无数次问过秦舒,除了恨,还有什么,是不是有那么一丁点爱呢可惜,昏睡之中的秦舒并无只言片语。
秦舒听罢默然无语,她一只手抚上陆赜肩头的烧伤,这样大范围的烧伤,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能活下来也是幸运的。
见她久久不回答,陆赜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低喃一声“嗯秦舒,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还是你
秦舒叫他问得哑口无言,心乱如麻,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开口“陆赜,你知道对于我来说,夫妻之间爱的基础是什么吗”
陆赜听见她开口说话,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无论说什么,绝情也好,总比什么都不说要好,他问“是什么”
秦舒叹息“是平等和尊重,尊者对卑者,贵者对贱者,不是爱,是施舍,是当做小猫小狗一般的施舍。一个十足掌握
我生死的男人,只会当做主人侍奉,我又怎么可能交付自己的真心呢”
陆赜觉得她此话不实,即便是当初身为奴仆的董凭儿,照样甩脸子给闽浙总督看,又何尝战战兢兢,把自己当错主人侍奉过呢
秦舒伸手抵住陆赜的唇“你听我说完再说陆赜,我没有任何地选择,一切全凭你的心意。你要我服侍你,我便只能服侍。你要我怀孕生子,我便只能生下珩儿。你请旨赐婚,我便不得不嫁。倘若将来,你又生出什么心思来,我也只能听之任之罢了。你说你从前说的是气话,但是你自己知道的,你曾经瞧不起我也是真的瞧不起。”
陆赜紧紧拥着秦舒,哑口无言,只说得出三个字“秦舒,我没有”却也声音
秦舒不想再说了,只觉得累,道“陆赜,我们就这样吧,好好的把珩儿循儿抚养长大,我们对他们是有责任的,不要再说什么恨不恨的话了。我有点不舒服,头昏想吐,你抱我出去吧。”
陆赜抱了秦舒出来,自有丫头过来扶着,又去旁边用温热的清水泡了一番,这才回了思退堂。
刚刚坐了一会儿,丫头正
秦舒心里纳罕,做什么还要通报,忙道“快叫珩哥儿进来。”
帘子被打起,珩哥儿迈着步子进来,他虽才七岁,却长得越
他身上穿着一件
秦舒拉着他的手,也忍不住流泪“是不是热着了用过饭了没有”
他有很多话想跟娘亲说,却都堵
秦舒取了衣襟上的手绢去擦他额头上的汗水,拉了他起来“又不是过年讨红包,做什么跪来跪去我都好了,除了暂时走不了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了。”
她伸手去摸珩哥儿的脸颊“长高了,也黑了瘦了
。”
珩哥儿一味低着头不说话,死死咬着嘴唇,只怕自己一开口,便忍不住痛哭起来。秦舒又问了他几句,见他不答话,这才觉得不对,叫珩哥儿抬起头,就见他已经忍着哭,把嘴唇都咬出血来。
秦舒大惊,道“珩儿,你这是做什么”她一时心里大悲,不知道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变成现
他犹憋着不肯
秦舒话未说完,便见珩哥儿跪
秦舒拍着他的肩膀,心里想着必定受了很多委屈,岂不料他竟哭得喘不上气来,手上冰凉,成鸡爪状,脸憋得
秦舒何曾见过他这样,一时吓着了,摸摸他后脑勺“珩儿,你别急,你有什么事慢慢跟娘说”
只可惜这几句话并不能缓解症状,秦舒大惊,朝着书房唤“陆赜,快请大夫来”
陆赜从里间的书房出来,手上还拿着一页信笺,见珩哥儿原先胀得
忙伸手捞了他起来,平躺放
陆赜吩咐丫头“去荣息丸来,配参须水。”
秦舒叫丫头扶
陆赜摇摇头“这不是病,这是急的。”又半扶着珩哥儿坐起来,喂他吃了药并人参水,过得片刻,才见珩哥儿睁开眼睛,望着秦舒叫“娘”
秦舒握着他的小手,这么热的天也冰凉冰凉的“娘
珩哥儿却并不对秦舒说自己的委屈,望了会儿,才道“不知道小檀园亭子里种的葫芦有没有长好,葫芦里又会不会跳出来七个小人”
秦舒给他擦头上的冷汗“咱们等哪日天气好了,娘跟你,带着妹妹,咱们一起回去看看,小檀园那园子没
有卖出去,什么时候想去看都行的。”
秦舒又问感觉如何,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都只摇摇头。
过得一会儿,请的大夫到了,把了脉之后,果然跟陆赜说的差不太多,是急火攻心罢了,开了几幅安神药,叮嘱好生歇息即可。
秦舒陪
珩哥儿懂事得多了“娘,您去歇息吧,我没事了,好多了。”
秦舒摸摸他的,只想多陪他一会儿,摇摇头。却叫陆赜抱起来“珩哥儿吃了药本就是要睡的,你
到了里间,秦舒正想质问他,就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她接过来,打开,便见三个方正光洁的馆阁体大字放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