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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积威已久, 深知自己是女子,起初整治的手段更是霹雳,此刻说得这样一句话, 底下众人便统统不言语起来。
只右手边坐着的一位山西商帮的代表,五十来岁, 轻轻叩了叩桌面儿, 清了清嗓子“秦先生,老夫说几句。”
秦舒点点头“张老先生, 您请讲。”这位张老先生是山西商帮的代表人物,家里是巨富出身, 生的几个儿子也个个走仕途,如今位置最高的便是苏州知府张清横, 因此讲的话,秦舒是不得不听的。
张老先生手上拿起来一叠银票“咱们说是银票,其实行话应该叫汇票。咱们大通票号成立十年来, 都是靠认字迹来辨别真伪, 每个分号大掌柜之间都要熟悉彼此的字迹, 以防有人假冒。秦先生来了之后,引入了密押制度, 每三个月都变换一次密押。我们从前都只做大商户、大钱庄的生意, 自然出错少, 损失少。”
“可现如今秦先生要
他这样带了头,下面便有帮腔的“人手不足倒是可以培养,但是这利润真的有秦先生说的那样多吗”
秦舒拍拍手,便有人抬了几个大箱子进来,一打开来是上了封条的账册“我知道诸位疑虑重重,这里是新疆伊犁分号的账册,伊犁地处偏远,去年户部便把税的差事一并分包给伊犁分号,借着这个由头,我们
伊犁是什么地方,那
众人将信将疑,几个业务熟练的当下从袖子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碧玉算盘,一边翻账册,一边飞快的拨弄算盘,小半个时辰之后这才放下,坐定“我
们几位粗粗看了一下,虽然看得不全,但是伊犁这半年的利润,八万两是有的。”
这话可叫大家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伊犁去年连三万两银子的利润都没有,今年不过半年怎么就八万两了,我说不是算错账,记错账了吧”
新疆分号的大掌柜立刻站起来“你什么意思,我们新疆虽然比不得你们沿海富庶,却也不会做假账”
听者无心,说者有意,倒是闹了个脸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舒笑这往下压压手,示意两个人都坐下来“这很好解释,天底下的商户能有多少呢是商户多,还是百姓多呢新疆的商户不多,百姓却有几十万户,十户里有一户人家往我们票号里兑了银票去,我们便十万两银子了。”
这话一点出来,大家都纷纷称是“天底下都是百姓多,商户少,咱们只做大商户的生意,平白丢了一大块儿利润来。”
顿时七嘴八舌起来,什么江浙
秦舒听他们说得热闹,静静看着杯子里的嫩芽起起伏伏,心知事定,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来。
等众人说得痛快了,这才道“诸位掌柜、商户合股的东家,时近正午,不妨我们边吃边谈。”
这个时候太阳出来了,照得人暖洋洋的,秦舒同万掌柜往外边来,见隆冬时节路旁依旧开着好些盆栽的鲜花,腊梅、月季,蔷薇
万掌柜瞧了便道“这花儿开的倒是好,只可惜冻几天就活不了了。”
秦舒摇摇头“这是
这位万掌柜自然就是当初杭州的哪一位,他那时候得了秦舒的那份儿条陈,又自去打听了秦舒的身份,才知道她竟然是闽浙总督陆赜的外室,自知干系重大,当下不敢隐瞒,立刻写了书信回禀给京城的贺学士。
后来从杭州来京城,也由他一手操办,因为这个缘故,秦舒便承他
的情,对他也多几分尊重,近一年更是把他调到北京来,一应庶务都教给他打理。
万掌柜顿了顿,问“秦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秦舒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户部拆借咱们票号五百万两,分两年还清,低息的事情”
万掌柜点点头“这笔钱,咱们拿去干什么不好,借给户部,他们拿什么钱来还利息还不是明年又继续借,拿明年的粮食还今年的缺口以前这笔生意还算有赚头,可是现如今日昌隆,放话出来,比我们低三厘利息,我们难道也要低三厘吗”
秦舒不知不觉踱步到湖边,见湖边的柳树竟然罕见地起了雾凇,沆砀茫茫,很是好看“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我拿的主意,是上边拿的主意。”上边上边自然是贺学士,自然就是那一位了。
万掌柜点点头“既然是东家的吩咐,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秦舒望着茫茫的湖面,点他一句“金融是国之重器,要为国所用,才能为国所容。这个道理你要懂,东家的这份儿苦心你要担待。”
她望着万掌柜,恳切道“我力不济,近年来头疾越
见秦舒这样郑重,万掌柜拱手“鄙人辛苦,不过劳力罢了,先生辛苦,是劳心。我们不敢说辛苦”
秦舒反而笑起来“好了,咱们两哪儿用得着这样,论起来,不论是
万掌柜笑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边秦珩拉着左扬蹬蹬蹬地跑出二门外,一辆马车停着“快,小左哥,你快点儿带我去多宝楼,待会要是先生告了状,我可就是去不成了。”
左扬把他抱起来放
秦珩不回答,指指左扬额头上的红印子“小左哥,你
后头丫鬟追着上来,手上抱着一件白狐狸毛斗篷“秦嬷嬷说了,先生正
左扬答应了,把斗篷给秦珩系上,叫人驾着马车往外头去,问“去多宝楼干什么”
秦珩道“多宝楼今儿要拍卖一个白玉微浸单耳荔枝匜,我娘亲说了,那个用来盛荔枝最好了,过几日是她是生辰,我想送给她。”说罢狡黠地笑笑“你知道你犯什么错,你肯定是不守男德了”
左扬悻悻然,打了个哈哈,先带他往酒楼吃了饭,抱着他往街上去逛了一圈,东西是可以买,只是小吃是不敢乱吃的,买了一串糖葫芦也只叫他拿着看。
到了多宝楼的时候,已经张灯结很是热闹了,外头是酒楼同一些迎客的青衣小厮。
左扬把秦珩抱起来,怕他被这些人碰到了,往里面走,偏偏叫个老熟人缠住“哎呦,左二爷,才几年不见,贵人多忘事,就把小女子给忘了。”
左扬才叫拾了一顿,哪里敢再干这些勾当呢“少拉拉扯扯的,你不是从良了吗”
那女子哼一声“至于吗,我又不会吃了左二爷你,这里可是个干净地方,我就是想,人家老板也不许。”她努努嘴,指着中间的一个台子“我是舞姬出身,现如今别的都不干了,
左扬点点头,敷衍半句“那挺好的,前程远大。”便抱着秦珩往后头去。
秦珩小手捂着嘴笑“小左哥,我娘说了,谈恋爱要讲究质量,不能光讲究数量。”
左扬扯了口气,讪讪道“哎,那不是以前吗我现
他抱着秦珩往后面去,渐渐地安静下来,仿佛与前边的热闹不俗一个地方,有人出来接他,打了个千“左二爷吉祥,您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儿来,肯定是调回总号来了吧”
左扬笑笑“听说你们今儿晚上的东西不俗,我们来开开眼。”
那位青衣粉靴,引着左扬往包间去“瞧您说的,天底下十分富贵,七分都
后边是一个园林,最中间是一个流星溢的去了顶儿的亭子,进了包间,推开窗户,除了那亭子,便一片漆黑。
秦珩趴
左扬拍拍他屁股,老脸一红“胡说什么你小小年纪,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
秦珩哼一声,翻过身子躺
左扬知道这小公子人生得聪明,最爱恶作剧捉弄人并不十分相信“先生真的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