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网小说 > 都市小说 > 外室 > 58、晓风扇
陆赜回小宅子的时候, 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他喝了些酒,有些微熏, 连脚步都虚浮起来。
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下人们都各自散了, 只留下一二守门的婆子, 各处都灭了灯,黑漆漆的一片, 颇见冷清之状。
陆赜皱了皱眉,只怕那丫头并不上心这些, 便被下人轻慢起来。
丁谓跟着后面半步,替陆赜撑着伞, 道“爷,凭儿姑娘还没睡”
陆赜抬头,果然见月洞门后, 一点烛光
丁谓道“想必今儿是除夕, 姑娘等着爷呢”
今日本就是见了烦心的人, 进了小宅子又黑漆漆的一片,少不得
他三两步迈上台阶, 轻轻地推开门,静静地站
他没见过这样情态的秦舒, 一时心里酸酸胀胀的,楞
秦舒听了那首词,兴奋得大半夜睡不着觉,恨不得找点什么事情做,命令小茴香把她需要缝补的衣裳都拿了出来,颇有兴致把荒废了两个月的针线拿了起来。
刚刚门吱呀一声开了,秦舒低着头,以为是小茴香从茶房端了热茶过来,谁知大半天没见人过来,手上的穿针引线的动作没停,连头也没抬,笑笑“进来了,怎么不过来”
秦舒同他讲话,大多是冷冷的,
秦舒问了一句,久不见人答话,抬头望去,就见陆赜痴痴的站
陆赜笑笑,摇摇晃晃走了过去,坐
他强留了秦舒
不歇息这些活,叫下人去做便是。”
秦舒哪里知道这陆赜竟然脑补了这么多内容,这件小衣裳不过是从小茴香针线篓子里翻检出来的,是她做给她干外甥女的小衣裳,因为没做完,便叫秦舒今晚拿过来打
秦舒坐着,闻见他一身的酒气,不知道喝了多少,微微皱眉“睡不着,不过坐着打
陆赜心道这不过是托词罢了。他坐得近些,从袖子里拿出一串佛珠套
那佛珠黑不溜秋的一串,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又听得他说这佛珠是拿来保佑有孕的,当下恶心得差点没扔出去。
秦舒把那串佛珠脱下来,给陆赜戴上“还是你带着吧,有没有孕,可不
陆赜失笑,倒也不勉强,果然自己戴上了。两个人离得近,陆赜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瞧见,他凑过去,趁着秦舒不注意,衔住那白软的耳垂,推倒来,一路向下吻去,含糊不清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安置了吧”
他力气又大,压下来跟一座山一样,又浑身的酒气,秦舒叫他闷得喘不过起来,刚想说几句话,扫扫他的兴致,就见他冷抽一声气,从自己身上起开来。
秦舒坐起来,就见他一只手往胳膊摸了摸,拔出五六枚绣花针,那绣花针是一套,有粗有细,最粗的是用来缝被子的大针,足足有食指长,下半截还沾着血,想必是扎得太深了。
秦舒见了忍不住笑起来,又见他黑着一张脸,讪讪道“我是想说床上还有针来着,谁叫你太急了,都没来得及说。”
一面伸手把陆赜手上的针拿过来,数了数,吓唬他道“好像还少一根,你快找找,说不好扎进肉里去了拔不出来。”
陆赜咬牙切齿“你这小妮子。”
秦舒推了推他,下床来,从竹笼屉子里找了换洗的亵衣出来,交给他“去洗洗吧,一身的酒气,熏死人。”
陆赜站起来,一只手去揽她的腰,勾着秦舒的下巴,问“今儿做什么了,心情这样好”
官场上惯看人心的,
一眼便瞧了出来。
秦舒一时僵住,淡淡道“看不见你,自然心情好,连饭也多吃了两碗。”
陆赜叹叹气,自觉
陆赜出来的时候,秦舒已经躺
陆赜掀开秦舒被子,伸手去解开衣襟,含糊着应付她“她写的文章有什么好看的杂途出身的流官,连书人都算不上”
彼时科举出仕才是正途,才是正统,科举出仕之中又以进士为贵。大齐朝,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这位十七岁就中了状元的总督大人,自然是瞧不上贺九笙那样的出身的。
衣襟微微掀起,一片丰盈半隐半露,他正想伸出手去,就叫秦舒抓住,柳眉倒竖,哼了一声“陆大人眼光真的颇高,这个瞧不上,那个也看不起。连温陵先生、贺学士这样有名望的人,你都瞧不起。说不得,
陆赜叫她这句话将住,小意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各自都不相干的人。”
想起她往日的那些话,什么自己是不讲道理的人,自己一碰她就恶心,颇有些心结“要论这个,只有你瞧不起我,我何曾瞧不起你”
秦舒听完,戚一声,简直就是强盗逻辑,推开陆赜,拢上衣襟,捂紧被子,偏头往一边睡去“懒得跟你说话了。”

虽然话里话外还是
也许是酒后更加没有节制,这夜里不知道要了多少次,秦舒累得筋疲力,不过扯下枕头的手帕略微擦了擦,
连水都没有叫,便倒头睡去。
第二日,秦舒是被小茴香叫醒的,捧了一碗汤圆
秦舒睁开眼睛,床另一侧早就没有陆赜的身影,昨晚快天亮才睡,此刻哪里起得来“放着吧,我睡醒了再吃。”
外头陆赜
陆赜把那碗汤圆端过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直裰,浑身冒热气,坐到床边来,捏捏秦舒的肩头“先起来吧,待会儿还有来拜年的,你少不得要见见,认个脸熟。”
秦舒可比不得他,每日都是要睡觉睡足时辰的,背对着身子小声道“这小宅子里的下人我都认识了,整天都能见着,用不着认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给我磕头,你见一见,便
陆赜笑笑“不是他们,是外头下面办差的人。”
外头下面办差的人秦舒惺忪地睁开眼睛,转身问“什么外头的人今日来给你拜年,而你又肯见的,只怕是你辖下的受你看重的官员”
陆赜点点头“知道你昨晚上累着了,旁人不相干的人也不叫你去见,只几个亲近的,你去见见。”
秦舒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肯叫自己的内眷出去见外男,坐起来道“恐怕不合适吧我用什么身份去见客外室,小妾坐
若是往日,
听得秦舒说什么歌舞助兴,陆赜当下皱眉“你是我的女人,何必这样自轻自贱”
秦舒垂着眼眸,心里默默道人
她抿抿唇,微微笑了笑,伸手去整理陆赜的衣襟,轻言软语“我知道爷的意思,是想着叫外人知
道我,将来家眷来往,也给我体面。只是现如今我待
她眉眼弯弯的,嘴角勾了一点浅笑,一只手抚
陆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神也随着那翠玉滴露的耳坠游曳起来,后来秦舒又说了些什么,他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秦舒说了一通,见他一句话不说,反而眼神渐渐幽深起来,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真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男人真不愧是下半身控制脑子的生物。
秦舒刚伸手推推他,就见他一只手压着秦舒的后脑勺,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疏雨摧海棠,激起乱红一片。
陆赜记得那日秦舒的话,什么只顾着自己舒服,当下刻意的温柔起来,极致缱绻,他自己倒没什么,倒把秦舒弄得面色绯红,气喘吁吁起来。
陆赜自觉得意,低头轻轻点了点她的朱唇,笑“如何”
秦舒恨恨地瞪他一眼,把探进衣襟里的一双大手抓住“陆大人,白日宣淫,可不是士大夫所为。”
陆赜笑笑“顾不得这个了。”随即挥下床帐,金钩落下,深深浅浅的天青色的帷帐顿时合上,把床上交织的人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过得一会儿,外头小茴香往厨房去点了点姑娘大人要早膳,正领了几个丫头端了了洗漱用水,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声音,顿时羞得满面红,当下赶了丫头下去“大人同姑娘说话呢,咱们等会儿再来。”
偏偏她刚走到回廊转角处,就见外院的管事匆匆赶来“小茴香姑娘,外头盐道都转运使、杭州知府携夫人给大人拜年来了,还请您通传。”
小茴香脸上的羞红色还没有褪干净,为难道“大人跟姑娘正说话呢,这个时候我不好打扰的。”
那管事便道“要不姑娘
是大人提前吩咐了的,说这几位大人来了,速速禀告,不得怠慢。”
小茴香见那管事实
小茴香这么突然嚎了这么一嗓子,秦舒倒没什么,反而把陆赜吓了一跳,顿时如同瀑布一般飞泻而出,愣
秦舒见他愣
陆赜黑着脸道“这丫头竟然如此没规矩。”
秦舒偏着头,额头上泛起薄汗,已有所指“这丫头不是你看上,特地放
陆赜却不接这个话,拿了袍子三两下穿上,好言好语地劝道“这两个人不仅是亲近的官员,还是我的同年,一同
秦舒偏着头,真是十分不解陆赜做什么这么执着叫自己出去见人,她懒懒道“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叫个连妾室都算不上的外室去招待人家,说不得叫人家以为你
陆赜虽不懂内宅妇人,但是想到他母亲生前,提及妾室,语气里也是十分瞧不起的,只当做玩物罢了。倘若他母亲这样的人出门去交际应酬,主人家叫一个妾室来招待,以她母亲的性子只怕会拂袖而去。
陆赜摸了摸秦舒的柔顺的
秦舒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好,我过会儿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