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寿宴将近结束时,女帝宣布了素王爷的死讯。一时间,朝堂有些震动。
但就如李川所说的那样,素尘香当了五十年的皇帝了,些许流言蜚语完全动摇不了她的权势。半月之后,便极少有人再提及素王爷了,甚至于民间,都对“衮龙王”“素王爷”两个词讳莫如深起来。
钦天监忙碌了起来。
祝青云被召去宫中陪女帝了。罗雪里金熔薄一凉三人忙得成天见不到人。
就连宫无光,成天也是一副行色匆匆分身乏术的模样。
只有李川是闲的。
他倒也想找点事干,但是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甚至连门都不想出了。
李川拍了拍衣服,袖子,然后慢慢的走到花厅之中。
宫无光在寿宴结束后,专门来看过一回剑。
李川把他与他家人仆役都治好后,张新桐便时不时的来三义胡同找他,开始的时候,每次来,都带着一堆东西,后来李川说,再送东西来,就不给他开门了,他才作罢。
而若不是温故应恰好记住了峡谷中的万种剑意,他也无法驱动炉心,再用万道剑意来淬炼剑身,裂痕也就很难彻底熔于剑身。
李川听了张新桐的话,有些惊奇,他问“张大人,你好像对大妖很了解嘛?”
两只喜鹊在树下追逐了一番,便向着太阳的方向飞去,而没一会儿后,就又飞了回来,再次停在了枝头上。
天齐剑能出世,是极为偶然的,李川心知这一点。
若不是他的壶音能与炉心中的打铁声相和,炉心便不会被淬炼成如今的模样。
李川一见,说“上次不是和你说了……”
“老宫主将它给我时,并未告诉我它的名字,”温故应看向李川,说“李兄,这把剑由你补成,就由你来起名吧。”
见着剑后,他沉吟了许久,对温故应说“幸而你没有取秆榆峡谷中的剑,否则这世间,将少了一把神兵。”
李川摇头,说“先不必了,我先躺一阵子吧。”
“那些妖怪,又不和你讲道理的,而且大妖与大妖之间,时常互通有无,还有结成兄弟的,我们围剿了一处,别处的大妖,说不定便会来驰援,或者趁着守卫空虚,在自己的领地中,任意杀人。”
于是他每天就在床上躺躺,觉得躺得长毛了,就搬个小榻,去院子里躺躺,晒晒太阳。
温故应给他看了后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亏空太多,好好养一阵子便能恢复。但就算恢复了,也只是表面看着可以,想要根治的话……我们再去一趟鬼音洞?”
或许他该回去一次。
那日在书坊里订的书送到了之后,他秉持着提升文化素养的态度,让公二旁三两妖轮流念给他听,于是睡得更香了。
管事走到他身边,说“张大人来了,我和他说你不在,他决意要等,已经在花厅坐了好一会儿了。”
所谓的应运而生,便是将这许许多多偶然汇集在一起,变成了必然。
李川看了一会儿喜鹊后,半闭上眼睛。
张新桐说着,突然感慨了一句说“我觉得,陛下估计又动了剿妖的念头。”
温道长吧,得了剑后,就时常找不到人了,不知是在练剑,还是在试剑。
李川第一反应是想推拒了,但突然间,他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来,他说“就叫天齐,天齐剑。”
“好名字。”温故应说。
张新桐说“当然了解了,我二十多年前,刚考中进士那会儿,得罪了人,被发配去编写《大妖集》,幸好过了一年,遇上了贵人,得了提拔,才在京城里,慢慢安定下来。”
接着他说了金虹县的事,还有张员外家中的事,其中许多人与事都是李川耳熟的,听着便觉得很有意思。
这天,他躺在了院中的香樟树下,树枝上站着一对喜鹊,这对喜鹊是金熔不知从哪找来的,据说刚开了灵智,还什么都不懂,但十分听话。于是金熔就养在了院子里,说是能添点喜气。
“到时候,他们见到了陛下的决心,是索性不要领地了,肆意作乱一番后,飞走了,随便找个地方一躲,躲个十年百年的,我们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温故应笑而不语。
张新桐说“我都是自己猜的,也没和别的人说过。这二十年过的安稳,大家都快忘了陛下之前的手段了。”他叹了口气,说“我不是反对剿妖,只是战事一起,不知多少无辜的百姓会被波及到。”
就在他快要睡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角落里的管事。
宫无光收回了落在剑上的视线,对温故应说“温道友,你可千万莫要辜负了这把剑。”
李川便问“什么是神兵?”
李川坐起身,说“他怎么又来了?算了,我去见他吧。”
张新桐一见他来了,立刻站了起来,手中还提着個油纸包。
张新桐说“这不是什么东西,是我侄子从家里带过来的,自家晒的腊肠。”
李川在昏昏沉沉之间,突然想到了他在后院种下的葡萄。不知道葡萄熟了没,是不是都被鸟儿啄走了。
宫无光也说“是个好名字。”
公二旁三都在修炼,没空来给他念书。
宫无光说“便是应运而生的法宝。一般而言,高阶的炼器师,在手中不缺天材地宝的情况下,一生中总能炼制出一件或两件天品的法宝来的。而神兵不在品级之中,铸造它所用的材料也许并不太珍稀,炼制的手法,也不一定很精妙,但它应运而生,自成道意。”
“《大妖集》是伱编的?不是钦天监?”李川更惊讶了。
李川没说话。
“它叫什么名字?”宫无光问。
“当然。”温故应说。
“有什么事?”李川睁开眼睛问。
“钦天监的人把乱七八糟材料往我们那边一扔就不见人影了,我们能怎么办?”张新桐显然此时心中还有些怨气。
说完后,他瞥了李川一眼,说“我就是担心,陛下会拿朝丙郡第一个开刀。安稳了二十多年了,之前那些官员,死的死,老的老。年富力强的官员里,对这件事有经验的,就只有吴郡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