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草惊蛇,若他真是千九,这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扶岳眸光幽深,冷笑连连“巫蛊门余孽倒真是好本事,布局一环接一环,面面俱到。”
按理出动雾灵蜂王就是最高配置,没有得手后续也该换修为更高的来才是,没想到残夜阁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用小小金丹期做后手。
“他真的是千九么?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扶光真君依旧迟疑,“南山系的巫蛊人应是残夜阁用来分散我们兵力,以解清河谷之危,若他真是残夜阁的人,为何要拿出《忘情》剿灭巫蛊人呢?”
“这自然也是他们的诡计,不剿杀巫蛊人,如何取得我们的信任,又如何进入汾水城?”宿溪真君微笑着接话,心中却腹诽不断,不就是担心他们怀疑那丫头勾结残夜阁么,两只老狐狸,一唱一和的,摘得倒是干净。
他拢了拢眉,一副沉思的模样“依我看啊,最初千九应是负责投放巫蛊人的,后来残夜阁发现进化的母蛊,便特意拿着《忘情》去接近我们的人。”
话音一落,扶光真君立刻感慨道“云丫头还是太年轻,历练少了。”
表情之真挚,让宿溪佩服不已,若不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要信了!
下首一位真君又提出疑问“这些只能确定他是残夜阁的人,又缘何认定他就是千九?”
这人乃是南陵城叶家的韶慈真君,与其他几人刚随扶岳折返回来,又并非四大派之人,对云梨等小辈的近况不甚了解。
扶岳便解释道“能够在雾灵蜂王失败后,作为后手继续完成任务之人,必是残夜阁精英。”
“从九黎渊中出来的几位小辈,云梨不必说,已经结丹了,另三人也摸到了门槛,唯有一个穆妍底子差些,但也突破到筑基后期,后面结丹没有问题。”
“以千九的天资,现在必是已经结丹,是他的可能性,十之**。”他顿了顿,“退一步讲,这人不是千九,也定是残夜阁有数的精英弟子,抓着了也不亏!”
几位真君恍然大悟,唯有扶光依旧有些不赞同,这些解释虽说得通,可他总觉得别扭得很。
思索片刻,他道“还有一个疑问,直接带着《忘情》出现必会引起我们的怀疑,从以往交手的经验来看,残夜阁的当权者心思极为缜密,这么明显的破绽,他不可能忽视。”
这简直送上门引人怀疑,哪有那样巧的事情,巫蛊人刚在南山系大肆扩张,就出现了能控制巫蛊人的曲子,还是以这样轻易的方式得到。
就是他们经过千辛万苦,寻得曲子,都要怀疑是不是残夜阁故布疑阵,更何况这样明晃晃拿着曲子出现。
韶慈真君不以为然“母蛊出现得突然,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我们的信任,让他进入汾水城,这是最便捷快速的办法,我们就算怀疑,也会为了控制他的行踪,让他进入。”
他的话得到了除扶光以外,几位真君的一致赞同,这个解释非常合理,又不是来做谍探的,还怕什么惹人怀疑。暴露之后跑路就是,别人可能会跑不掉,千九却不然。
宿溪真君抬眸看着扶岳“现在要紧的,是让他相信自己没有暴露,我们才能好好谋划,想一个完全之策,让他插翅难逃!”
扶岳微微颔首,沉思一番,他对扶光道“过几天你让人去那几个城坊查查,一来确认他是否是千九;二来装装样子。”顿了顿,又道“前几天先来报信的几个小辈也问问,记得让他们闭紧嘴巴。”
“宴均是北山系的人,就交给宿溪道友了,尽快找到他。其余的慢慢来,等这件事情淡忘,他彻底放下警惕,我们再行出手。”
“宴均?”韶慈真君搜遍记忆,也不记得大陆有这么一号人物。
扶岳冷冷一笑“我们一直抓不到千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易容秘法出神入化,很难辨别。当年千面真人温永义未成名前有个克星,号称破幻真人,任何伪装秘法在他的秘法下,都会现出原形。”
“二人捉迷藏似的你伪装我揭穿,斗了好些年,后来温永义的易容之术炉火纯青,将宴均远远甩在身后,最后一次惜败后,宴均沉溺下去,销声匿迹,世人便只知千面真人,而不知破幻真人。”
宿溪轻叹口气,接过话头“自从得知千九得了温永义的秘法,我们便在寻找宴均,前些年才有了眉目,据说惜败后,他觅了块清静之所,潜心研习破幻术法,有人曾在安溪城附近见过他……”
天光微明,东方泛起鱼肚白。
云梨捂着嘴打了呵欠,咕咕哝哝“师兄,你御剑吧,我要睡一会儿。”
从发现巫蛊人开始,她就马不停蹄地清理,都没好好休息过,后来发现了妇人母女,为了尽快解惑,更是没日没夜地干活。急急忙忙赶到汾水城,下午到达,天还没亮又开始往中洲赶,一晚上还各种大事一件接一件,她真要撑不住了。
卫临真心不明白,都已是金丹修为了,为何还会困,不过想到从九黎渊出来时,少昊珞的那句嘱咐,他挥挥手“睡吧睡吧。”
他话音一落,便觉肩头一沉,耳边已经响起绵长的呼吸,卫临惊出一身冷汗,赶紧伸手揽住她的腰。
就这么困吗,飞剑那么大那么宽,躺下去再睡啊,这可是万里高空,摔下去还得了!
看着满面倦色的云梨,他的心沉了沉,不对劲,就是妖兽幼崽也没有这么夸张的,不过是几个月没睡觉而已,怎么就困成这样了。
想到出来时少昊珞脸上闪过的震惊,他的心越发沉重,当日少昊珞到底发现了什么?又与幻世绫有何关系?
他揽着云梨慢慢坐下,眸光瞥向她腕间的橙绫,薄如蝉翼的绫纱随风飞舞,在空中划出绝美的弧度,清透的晨光洒在上面,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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