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言见着小皇帝连着耳朵都红了,忍了笑意,像安慰三岁小孩一般安慰小皇帝道:
“好,你没有尿床,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哪人没有尿床过呢?只说是你打翻了茶杯就是了。”
萧翊见她就是误会了,却是无法对去苏静言解释澄清,甚至于他都不敢去看苏静言,只得无奈。
苏静言拿起一旁的茶杯,朝着龙床之上泼去,茶水越发得湿了被褥,“来人。”
宫女内侍纷纷进来,苏静言道:“陛下方才不慎打翻了茶杯,你们将被褥和陛下弄湿的衣裳拿下去清洗吧。”
宫女们上前去处置着被褥,在萧翊身边的宫女都是有些年纪了的,也是太后宫中服侍过的,见到被褥上的痕迹,一目了然,便去请来了自小照顾陛下的全嬷嬷。
萧翊见宫女们已然发现,很是无奈的带着愧疚羞赧去了太极宫上早朝。
苏静言解决好小皇帝的窘迫之事后,就去了宁寿宫中。
太后方起身,见着苏静言前来问道:“阿言,你怎得这般早就进宫了?可曾用过早膳了?”
苏静言道:“用过了,我与爹爹兄长商议过,觉得皇后一事不得再耽搁了,陛下得尽快大婚亲政才可。”
太后道:“兄长可有定下人选了?”
苏静言轻轻点头,“承恩伯府的何连翘,家世虽是浅了些,可要紧的是何家是先皇的外祖家,对陛下是忠心无二的,不必怕摄政王从中作梗。”
太后忆起何家来,叹了一口气道:“何家的女儿为后还是算了,你年纪小不知往事,当年正是因何太后不喜文妃,才逼着先皇下旨赐死了文妃。
此事哀家也不知翊儿可否知晓,可还是别节外生枝为好。
若是洛阳之中着实挑不出来皇后,左右离大选也不过就不到两月的功夫了,到时洛阳城外的女子也都会来洛阳,再从中挑选就是了。”
苏静言应下道:“好。”
太后身边的宫女前来禀报道:“娘娘,全嬷嬷求见。”
太后道:“让她进来。”
全嬷嬷满是喜悦地入内道:“参见娘娘,陛下他总算是遗了初精,长大成人了。”
皇室之中,一般皇子皇孙都是十四五的年纪就会遗初精,宫中有专门的司寝局,皇子皇孙的母妃便会安排侍寝宫女去教导他们敦伦之事。
眼见着萧翊都快要大婚的年纪了,还未曾有过初精,全嬷嬷心中多少是有些焦急的。
苏静言虽未曾嫁过人,可是爱看些杂书的,出嫁前一日更是看过避火图的,也知男女之间那会子事。
听到这边她才恍然想起来方才在小皇帝寝殿之中,小皇帝为何要说自个儿没有尿床了。
苏静言脸上也有些微微的烫意。
太后也是大喜过望,全然忘记了一旁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小侄女,道:“既然来了初精,也得给陛下安排侍寝宫女了,着尚宫与尚寝前来。”
苏静言小声道:“姑母,我先走了。”
太后见着苏静言脸色微红,也知侄女一个姑娘家定然不好听这些的,便道:“今日御膳房之中做了绿豆糕,流儿最爱吃这糕点,你替他拿些过去。”
“好,姑母,那我先行告辞了。”
宫学位于前殿靠近宫门处,小皇帝虽然没有亲兄弟,但有些堂兄弟,加上他们的伴读等,这宫学之中的少年郎不少。
萧翊有时与他们一道上课,有时则是分开的。
萧翊散朝之后就去了宫学之中。
入内,就见苏流胡巍陶辉三人围在祁越身旁打趣着。
陶辉见着萧翊前来便道:“陛下,祁越身旁的立夏姑娘成了他的通房,也不知今日立夏姑娘还会不会来接他,待会可要好生恭喜一番立夏姑娘了。”
祁越是荣安大长公主之子,也是萧翊的亲表兄,萧翊是知晓祁越身边有一美貌侍女的,为了这侍女荣安姑姑没少和祁越母子两闹不和。
祁越在几个好兄弟跟前,道:“你们这会儿打趣我不要紧,可立夏脸皮薄,你们等会可别吓着她了,她回去少不得要和我闹了。”
胡巍道:“你可算是得偿所愿了,没想到大长公主竟然会答应你将立夏立为通房。”
祁越在好兄弟们跟前,也不藏着掖着道:“原本我娘给我安排的那几个通房,我都将她们赶走了,我就与娘说我梦中梦到的都是立夏,若是换了旁人我就不行了。
我婚约已定下,我娘也着急我还是童子身,便也就同意了立夏为我的通房。”
苏流羡慕地对着祁越道:“你起码还知晓做梦的人,我做梦时候那个女子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身影”
陶辉道:“做梦梦到的也不一定要成真的,满洛阳不知有多少男子梦里梦到相好的女子,都是你姑姑的容貌”
苏流听到陶辉这般说,气得握紧往陶辉脸上揍去。
陶辉挨了一拳喊疼道:“你可别生气呐!你姑姑容貌在女子中数一数二的,看了一眼定然难忘,洛阳世家男儿心中都记挂着你姑姑呢。”
胡巍道:“陶辉,苏流真生气了,你别说了。”
陶辉道:“我又未曾说错!他气恼什么?梦中之事又不得当真。苏静言本就是洛阳男儿梦中的”
还不等陶辉说完就被萧翊给冷声呵斥着:“陶辉,你过分了,日后你不必再来宫学了。”
陶辉触及到萧翊的冷眸,浑身一颤,家中日渐败落,若是他不能给陛下当伴读,陶家可就全完了,陶辉连讨饶道:“陛下,我错了,求您看在往日里的情分上”
萧翊心中对苏静言有愧疚,虽然他也在梦里侮辱了苏静言,但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人前侮辱于苏静言,“你走吧。”
苏静言提领着食盒在宫学门外听到了里面的议论声,见着陶辉出来,苏静言便躲到了一旁。
苏静言没想到小皇帝竟会为了维护自己,赶走从小的伴读,也算是从小没白疼他,萧翊的确是一个好孩子。
苏静言不好这个时候进去,便叫来了一个宫女,让宫女将食盒送进去给苏流便先行离开了。
只是,苏静言还未曾走到宫门处,就遇到了萧廷。
苏静言不曾行礼就从萧廷身边过去,萧廷喊住了苏静言道:“苏家的教养不过如此,见到本王也不知行礼?”
苏静言顿步,回身敷衍地行了一个屈膝礼,“参见王爷。”
萧廷走到苏静言跟前,道:“人人都赞苏家女礼数周全,礼仪端庄乃是天下女子典范,见你这般,可知传言有误了。”
苏静言也毫不客气地讥讽道:“传言自是不可信的,洛阳人人都道摄政王对青黛姑娘情深,可是到头来,却还是一连娶了三个侧妃,所谓的深情是还留有一侧妃之位吗?”
萧廷凑近苏静言,在她的耳畔处道:“知晓为何本王还留有一侧妃之位吗?这是等着你婚事艰难,才空出一侧妃之位留给你的。”
苏静言气恼地扬手要去打萧廷的巴掌,萧廷一把握住了苏静言的手腕,“本王可不是青黛,由着你打巴掌。”
苏静言双眸狠厉地看着萧廷,“你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我堂堂太后的侄女,宣国公府独女岂会婚事艰难?”
萧廷道:“本王拭目以待,看在洛阳城中有谁敢娶与本王有过婚约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