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座城市却和黑暗无缘,除了城市各处都有照明弹,照明工具提供的光源外。城市本身,也散发着绿色的荧光。
到处流淌的浓稠的,散发着腐臭的污水里,总会散发出惨淡的绿色荧光,它们几乎无处不在,这些散发着绿萤的污水甚至在低洼处,汇聚出一个个水潭。
水潭里飘浮着各种杂物,有遍布锈迹的铁罐,有不知道什么生物留下的腐肉残骸,种种事物在水中或浮或沉。而在这些看上去污染极为严重的水潭里,竟然还长出了颜色异常鲜艳的绿色长草来,这些又是127号逆界所没有的。
那些充满水份,甚至本身仿佛就会散发绿萤的水草,它们东一块西一块,几乎就没有它们无法生存的地方。
那些散落的汽车残骸里,就有不少残骸中冒出类似这样大丛的水草。
至于大厦。
大厦只剩下框架,到处都是坍塌的房屋,公路时常出现断裂,有的下沉,有的抬升,形成了各种断崖和高坡,以至车辆只能够绕行。
就在这座巨大的废墟里,尸人无处不在。
它们以补给区的边界最多,天阳还记得车辆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补给区的防御高墙下,堆积着一座座小山。
那是尸人互相睬踏攀爬堆积起来的小山,这使得防御高墙上的战士必须定时清理墙下的尸人,以免小山变成高山。
那到时候,就是补给区的灾难了。
至于城市里面,尸人也很多,它们在城市里四处徘徊着。它们当中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甚至有小孩。
只是这些东西无一例外的,都是肤色青白,双眼空洞,身上或多或少有腐烂见骨的伤口,有的甚至就只剩下半边身体,却仍然拖着骨头和肠子在地上爬动。
这些尸人和徘徊者一样,它们的行动十分迟缓,反应很慢。它们远远看到车辆出现时就开始接受,但当车辆经过,它们却连汽车扬起的尘烟都没碰到。
汽车行走了有大半个钟头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些路障,两辆装甲战车不得不停下来。
林军带着人下去清理路障,天阳也下车透透气,远处传来尸人的嘶吼,让几个警戒的战士不敢放松。这些战士是‘收尸人’的士兵,他们穿着制式的防护服,端着星素步枪,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远处一群尸人里,天阳看到一种人形怪物,它没有皮肤,呈现出暗紫色的肌肉,全身流淌着不明的液体。
它的脑袋有些像青蛙,有不俗的弹跳力,两条手臂长着四根利爪。
这东西似乎在捕食尸人,它轻松地将尸人撕碎,然后将尸人的血肉送进嘴里,当它转过头的时候,天阳才看到它没有眼睛。
“我们管那种东西叫‘清道夫’,它没有眼睛,嗅觉很发达。它似乎喜欢尸人多过人类,只要附近有尸人存在,哪怕有人类经过,它也不会攻击我们。”
林军走了过来,充当向导,向天阳讲解“不过‘清道夫’还是很危险的,它们很敏捷,速度也快。一旦铁了心猎杀人类,就连低职级的升华者也会有危险。”
“它们身上的液体,还有爪子都有剧毒,哪怕及时注射了解毒剂,也会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损伤。”
“所以遇到它们”
嗖——
话音末落,便有一道箭矢破空而去,命中那只‘清道夫’的脑袋,将它的头整个炸开。
林阵往车上看去,战车上,那个叫晓莜的双马尾少女正收回弓箭,一下子又回到了战车里。
“嗯,就像这样,只要条件允许,我们会优先清理掉那种东西。因为它没有眼睛,所以这个时候,狩猎者和元素之心就有很大的优秀,只要保持距离,就能够干掉它们。”
这时前方清除路障的人员响起惊呼和怒骂,接着枪声响了起来,原来拿掉路障后,附近一群尸人围聚过来。
之前看到战车都只是慢悠悠行动的尸人,现在见到人类却像饿坏了的野狗,手脚并用,或爬或奔,飞快地冲了过来。
但是两辆战车的主炮和那么多武器平台也不是吃素的,天阳旁边这辆战车上的主炮,在炮手的控制下立刻调整方向,一炮轰去,炸得那群尸人倒下了一片。
林军连忙赶去指挥,那些战士互相依托,一边射击,一边有序地撒离。
后面两辆战车则提供火力掩护,压制尸群,不让它们一拥而上。
眼看就要顺利地撤上战车,天空突然响起破空的呼啸声,随既一片黑影掠下,经过人群,又冲上了半空。
天阳看到,那是一种恐怖的生物,它像是鸟,但没有羽毛,而且脑袋长着一层外骨骼。它有着像蝙蝠一样的肉翼,有两根长长的前肢,没有皮肤,直接看到了骨骼和肌肉。
那只怪鸟两条后肢捉着一个战士,它将那人抛上了半空,随既从其它地方飞来一群同样的怪物。这些怪物不断将那男人抛来抛去,在这个过程中,战士被它们锋利的爪子撕成了碎片,鲜血和内脏不断从半空掉了下来,极为恐怖。
“是蝠枭!”
林军大吼一声“都上车,快!”
天阳也回到车里,战车的舱门一封闭,外面就响起一阵尖利的叫声,以及锐物刮过装甲的声音。
两辆战车开始启动,主炮不时斜斜朝天空轰射,那些叫‘蝠枭’的怪物偶有被炸死,尸体就重重地摔了下来,落到地上,变成一团浆糊。
战车终于经过障碍,继续往目的地开去。在前往第五区的途中,他们又遭遇了几波尸群,但这种时候,林军他们并末恋战。
两辆战车弹射出一种铁罐子,它们飞上半空中自行炸开,然后从里面喷洒出大量的鲜血。这些鲜血淋到了地上,淋到了锐物上,淋到了汽车的残骸上。
而原来冲向车辆的尸群这时就会掉转方向,冲往那些被血淋到了地上。尸人们争先恐后地舔食着淋到了鲜血的大地,心甘情愿张开嘴巴迎向能够捅穿它们喉咙的锐物,也徒劳地用它们本来就不甚坚固的牙齿,啃咬着血淋淋的金属残骸。
看着这一幕幕癫狂的画面,天阳再次感受到了逆界的诡异和恐怖。
当战车停下来的时候,第五区终于到了。
让天阳有些意外的是,所谓的第五区,竟然是一座工厂。这座工厂四面筑着高墙,那些墙壁一看就知道经过后期的增补,显然是淘金者加工制作出来的。
进入工厂后,两辆战车来到一个厂棚里,舱门打开,人员陆续下车。
天阳观察着四周,发现这里竟然通电,并且有一个升降平台。
“第五区其实指的是这座工厂的下面。”
在‘收尸人’的队员做着准备工作的时候,赖福走了过来,用脚跺了跺地面。
“我们在这座工厂下面,发现了一座地下建筑。它非常庞大,目前还没有人能够探索到边界,但从能够探索的范围来看,它已经有两个街区的大小。”
“那下面有各种仓库、工厂、实验室、宿舍、活动区域。在那里面,特别是在那些仓库里,我们发现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这也是第五区的魅力所在,哪怕知道它危险,却仍有不少人愿意到那下面冒险。”
赖福在头盔里舔了舔嘴唇“不过,里面除了有大量尸人外,还有不少进化的品种。那些东西异常危险,有一些十分诡异,总之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升降平台那边,林军挥了下手,表示已经可以下去了。
天阳站到了升降平台上,听到机器启动的声音,然后四周的围栏上,警示灯就开始闪烁。随着脚下猛地一震,他们开始进入地下了。
在升降平台四周,架设着一盏盏探照灯,它们24小时照亮着升降平台四周的区域。
天阳来到平台边缘看下去,发现这座升降平台应该是淘金者后期加设的,因为下面一个金属棚顶,很明显给暴力炸开,形成一个可供升降平台通过的缺口。
而在金属棚顶上,这里有一片足够宽敞的地下空间,光是探照灯的光线范围内,天阳就看到了无比复杂的各种管道,以及一根根支撑着地底空间的金属圆柱。
当升降平台再一次震动时,他们已经抵达第五区,真正的第五区。
放眼看去,周围应该是一片公共活动区域,有不再喷水的喷池,也有已经长不出花草的花坛,有早已没有植被的草坪,也有锈迹斑斑的户外健身器材。
天阳走出了升降平台,拿出那个短波通讯器,他需要确定老范那些人的情况。如果那些男人已经死了,他就不打算浪费那个力气,直接离队,然后找个没有人的角落开门回去。
通讯器一阵杂音响起后,有人叫了起来“胡言,是你吗?不是让你回去,别管我们吗,你小子又回来干什么!”
这是老范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看样子还没有受到死神的青睐。